夢見る宇宙

夏天果然属于刑侦，远目九系的大家

前情提要01/05

组队五课审讯室。

“喂法螺田，”佐藤单手托腮，他没有看坐在对面的男人，而是若无其事地端详着右手转着的原子笔，“我想你清楚私藏枪圌支代圌表着什么，以及，被害人身上的子弹口径和你的那把口径一致意味着什么吧？”

法螺田扭着两道稀疏的眉毛：“我说这位警圌察小哥，我不是说了我也不知道那把枪怎么回事吗？不是没有我的指纹吗？”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佐藤抬起一只眼睛，手里的原子笔转得更快了，“一把没有你的指纹的枪出现在你家里，所有特征都和杀圌害木下美玲的枪圌支吻合，这算哪门子‘巧合’？”

法螺田耸了耸肩膀。

“我们换种方式吧，”佐藤放下原子笔，“首先像蓝色平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组圌织，是不可能拥有枪圌支的，而全日本，能弄到枪的除了恐怖组圌织，就只剩下黑社圌会的那帮家伙了，而你这把，更有可能是来自黑社圌会——”说到这儿，佐藤停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望着法螺田，“如果是某位黑社圌会的成员给你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我说的是吧？”

法螺田吸了吸鼻子。

“哦当然，毕竟黑社圌会的报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比起被黑社圌会追杀，似乎被圌关在警圌察局里反而更安全——你是这么想的吧？”佐藤眯细眼睛，再次转起原子笔，“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虽然被组队五课以私藏枪圌支和贩卖兴圌奋剂的罪名送检也许算不上什么，可是东京地检的特别刑事课你听说过的吧？他们可是为求真圌相不折手段的猎犬，无论是多么微不足道的线索他们都会咬着不放，直到将所有黑圌暗全部揭开——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家中搜出的枪圌支与杀圌害木下美玲的凶器相吻合意味着什么？”

法螺田吞了吞口水，看向别处。

“不过你这种组圌织的底层人员，大概直到最后都不会察觉自己早已是弃子的事实吧，真是可怜，”佐藤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再会。”

佐藤起身离开，接替他的是门田京平。

法螺田紧圌靠在椅背上，别过脸看看避开门田的目光。

“我来是告诉你，”门田将一份文件按在桌上，面无表情地说，“你被释放了。”

“哈？！”法螺田“嚯”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怪叫。

“我说，你被无罪释放了。”门田又重复了一遍。

法螺田离开警视厅后，组队五课的男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说把这个法螺田放回去，他们的头圌目真的会有动作？”“蓝色平方真的有可能是个组圌织严密的贩毒组圌织？我对这点可是持怀疑态度。”“如果真是组圌织严密的贩毒组圌织也不会有法螺田这种家伙了吧，但是如果只是一般的独色帮那份名单又显得太奇怪了。”

“无论法螺田所属的蓝色平方是个怎样的组圌织，都会为我们带来新线索，”平和岛静雄说，“毕竟，没有消息才是真正的坏消息。”

“而一切取决于这个法螺田究竟忘形到什么程度。”门田京平抱臂耸了耸肩。

“也取决于黑社圌会对他的震慑力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佐藤说，“通圌过刚才审问，基本可以确定枪圌支来源于暴圌力团圌伙，正和静雄的推测完全一致。”

“所以我们可没什么磨蹭的时间，”金发的警部拎起西装外套推开门，“走吧，各位。”

一连几天，组队五课和搜圌查一课都各自分头行动，组队五课在门田带领下继续沿着Heaven Slave这条线索进行调圌查，搜圌查一课的人则轮流监圌视法螺田和几个蓝色平方成员。法螺田明显收敛了很多，连续几天都安分守己地呆在家里，既没有去柏青哥也没有和其他蓝色平方成员有过接圌触，他最近一次外出还是到附近的便利店去买香烟，而一同前去的搜圌查员们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个法螺田，安分得异常啊！”“是啊，该不会是我们的行动已经暴圌露了吧？”“这样下去岂不是被蓝色平方牵着鼻子走？”搜圌查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案圌件进展，很显然，他们已经焦躁起来了。

“是狐狸总会露圌出尾巴的，”金发的警部倚在副驾驶的车窗边说，“课长不是经常这么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嘘，”驾驶席上的佐藤压低声音说，“目标出现。”

法螺田离开公寓后直奔柏青哥，在那儿，他和一名蓝色平方的成员有过短暂接圌触，但他们之间并没有进行什么特别的谈话，似乎只是朋友层面上的碰面；接着法螺田离开柏青哥前往一家拉面店，同样，在那儿有两名蓝色平方的成员，他们一起吃了饭，气氛轻圌松，似乎也没有任何异常之处。整整一天，法螺田和多名蓝色平方成员碰了面，但他们都没提到Heaven Slave的事情，有的只是混混之间的插科打诨。

“这个法螺田是这么谨慎的家伙吗？”一名搜圌查员发出疑问。

“是这么谨慎的家伙就不会把证物堂而皇之地放在家里，”平和岛静雄说，“枪圌支来源于黑社圌会没错，但会到这种家伙手里也足见这个组圌织的头圌目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又或者说，蓝色平方根本就是个幌子，是某个暴圌力团圌伙用来掩人耳目的挡箭牌。”

“出了事就直接舍弃掉，”佐藤应道，“倒是很符合黑社圌会的作风。而选择这种头脑简单容易控圌制教圌唆的独色帮就再好不过了，一点小钱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唱起双簧了？”“一说我才发现，佐藤你小子拍平和岛的马屁也是不会升职的。”“喂大山，说得好像你没拍过课长马屁一样。”“我拍过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重点不是拍马屁的问题吧！是法螺田！”

“总之，法螺田一定会露圌出马脚的，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平和岛静雄望着车窗外法螺田的公寓呼了口气。这会儿，他非常想来支烟。

第二天傍晚，法螺田再一次从家中圌出来，这一次他明显不再心存戒备，似乎心情不错，吊儿郎当地从外楼梯下来就直奔地铁站而去，在西武，他和几个蓝色平方的成员碰头，接着又在不远的一条窄巷里和另外两名成员汇合了，隐藏在周边建筑物内的搜圌查员们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唯恐打草惊蛇。

“这几天可真苦了他圌妈老圌子了，泉井大哥还说让我再防范两天，”法螺田叼着烟不耐烦地说，“开什么玩笑老圌子房租都快交不出了，还说让我换张通讯卡，我看起来像是有闲钱的人？真不知道泉井大哥怎么突然在意起条子来了，说起来你们大哥我，可是平安无恙地从局子里出来的人，连条子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何况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说到这，法螺田又得意起来，他踩在一只空木箱上煞有介事地望向围在身旁的混混们，“怎么样，想不想听听大哥我的传圌奇故事？”

混混们纷纷点头，并向法螺田投去期待的眼神。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不过我可跟你们说，你们大哥我，杀过人。”

混混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陷入了沉默。

“大哥你说笑什么呢？杀圌人这种玩笑不是随便开的吧。”不知是谁嚷了一句，其他的混混才如圌梦圌初圌醒，纷纷附和起来：“就是，就是，大哥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真是那样的话，条子也太好对付了吧？哈哈哈。”

“喂渣滓们，”法螺田将烟丢在地上狠狠踩灭，狠戾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嬉笑的脸，“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吗？”

“诶？”

混混们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他们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要知道眼前这个法螺田，不过也就比他们年长个一两岁，平时和他们一样都是替大哥跑腿的小弟，而从局子里回来之后的法螺田，已经俨然不同于之前那个趋圌炎圌附圌势的鼠辈了，或许，他说的话是真的。

“所以说渣滓们，没什么好怕的，”法螺田把手伸向其中一名成员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皮笑肉不笑地说，“只要有这个Heaven Slave，我保证大家每天都——”

“到此结束了各位，”他们的谈话被从天而降的金发男人生生打断，男人却不慌不忙地扯了扯领带，全然无视了登时怪叫着要扑上来的混混们，他一只手捏住一个混混持刀的手腕，一个回转身又踢飞了另一个直冲上来的混混，而那混混刚好被包抄过来的佐藤带了个正着。“好了各位，有什么话我们回局里再说。”佐藤给被静雄踢飞的混混铐上手铐，回头对不远处的金发警部道，“我说静雄，下次你从二楼窗户跳下来之前能先和我打声招呼吗？”“抱歉，”静雄应道，又背身一个过肩摔撂倒一个混混，“下次我会注意的。”

法螺田见状攀上一侧的砖墙就想逃，而金发男人只是单手抓圌住了他的脚踝就将法螺田从墙上拽了下来按倒在地上，“都说了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金发男人扯过法螺田的两只手铐上手铐，“到了那你有的是时间向我说明你是如何杀死木下美玲的。”

在场的蓝色平方成员悉数被带上警车，渡草三郎打着方向盘向拉开车门坐进来的金发男人打招呼：“哟，一课的Ace，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怎么休假刚结束就来现场了？”金发男人接过渡草递来的香烟点燃，“门田可真是对你相当不客气啊。”

“哪儿的话，刚见到琉璃小圌姐的我现在可是干劲满满，”渡草一脚油门下去并推上音乐，“这不，我这可是赶上了难能一见的‘大事圌件’。”

“我说，公圌务期间还放这种音乐真的不要紧？”车内回荡着高分贝的电子乐，金发男人不由得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这可是琉璃小圌姐的歌，是充满了爱与希望的曲子！”已经沉浸在音乐中的渡草说，“你这种人是不会了解的！“

金发的警部耸了耸肩表示认同，但他还是微笑着大声说道：“不管怎么说，欢迎归队！”

搜圌查一课审讯室。

“现在老实交代吧，法螺田，你是怎么杀死木下美玲的。“金发男人说。

“那个臭娘们儿，”法螺田啐了一口说道，“你们不是已经查到了吗，她是我的一个客户，那天晚上我去和她交易，那臭娘们儿穿着一条连衣裙，两条白色的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这么说的话，你也明白的吧小哥，大家都是男人……”法螺田猥琐地笑着，“既然是她勾引我的，我当然不可能放过机会了……”

“所以起了色心的你就想强圌奸木下美玲，但是对方却奋力挣扎，于是开圌枪射杀了她——是这样没错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那臭娘们儿也是活该，都是她的错，大晚上穿成那样出来本身就是想勾引男人吧？”

“枪是怎么来的？”

“泉井给的。”

“泉井兰给的你这把枪？他为什么会把枪给你？”

“谁知道，大概是比较重视我吧。”法螺田讪笑道，“泉井什么都没说，突然有一天就把枪交给我说：‘你先保管着。’”

“见木下美玲那天你为什么带着枪？”

“那天本来接下来要去见一些兄弟，我想和他们炫耀一下泉井把枪交给了我……谁知道保险是开着的！”说着法螺田突然站起来大声嚷嚷起来，“居然是开着的！我只是想吓唬下那个臭娘们儿！鬼知道为什么是开着的！”

“也就是说你一直不知道其实那把枪是开着保险的？”金发男人将法螺田按回椅子里继续问道。

“完全不知道……我都没见过真枪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开保险……”法螺田双手抱住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定是泉井……一定是泉井那家伙想故意陷害我！”他突然抬头看向静雄，“是这样的吧？喂，你们已经查到了吧？一定是泉井那个家伙……还有那个臭娘们儿的错，都是他们的错……”

“门田，”金发男人站起身，将椅子让给走进来的好友，“接下来的问题换你来问。”

“多谢。”门田对静雄点点头，金发男人站到他身边。

“那么法螺田，接下来请回答关于Heaven Slave的问题。首先，Heaven Slave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泉井那里。”

“客户的分配呢？也是泉井发给你们名单的吗？”

“是的。都是泉井给我客户，我只负责接头并交易。”

“交易得来的钱呢？”

“固定给泉井75%，余下的钱自留。”

“这个定额也是泉井要求的吗？”

“是的，都是泉井那家伙要求的。”

“那泉井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有线索吗？”

“你们没抓圌住他吗？！”法螺田大为惊愕。

“我们找到他的公寓时，邻居说他已经离开一周了。”

“是泉井那家伙……我一被圌捕他就离开都内了……难道，从一开始我就被放弃了吗……”法螺田趴在桌上，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事情有点奇怪啊，”门田起身对静雄说，“泉井就好像有圌意要毁掉自己的组圌织一样，这对于一个头圌目来说，很不寻常。”

“极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金发男人思忖了下说道，“泉井根本不是头圌目。”

“那你的意思是，蓝色平方的leader另有其人？”

“大概，不然无法解释泉井的反常行为，不过当务之急依然是找到泉井，如果他不是真正头圌目的话，那么他出圌逃的原因可能并不是躲避我们的追捕——”

“是上线黑社圌会的追杀吧。”

“关于黑社圌会方面的信息，”金发男人微笑着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我想你肯定会有有趣的线索透露给我。”

“当然，”门田点点头，“不过这会儿我得先回课里一趟，我建议你也回去一趟。”

“哦？”

“刚刚刑事部圌长把我们葛原课长和你们田中课长都叫过去了。”

“预料之中。”金发男人耸耸肩，“那么待会儿五课对策室见。”

“了解。”

2016.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