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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3:Natsuki_Makita

【静临】浮遊病 |Fin|

源于100fo点梗@K自留地 这位同学要:


静临去温泉旅馆



BGM:Moran - 浮遊病 (点击进入虾米播放


脑容量不太够,凑合看。




折原临也说想去箱根泡温泉的时候,平和岛静雄正在戴领结,他略略回头只瞥见对方露在被子外面的小半片光裸的背,上面一个殷红的齿痕正对着他。


“今天刚好是周五……那就明天?”


“……嗯。”


折原临也发出了个模糊的鼻音,大约是觉得冷,伸手向外捞了捞把被子拉到头顶罩了个严严实实。


金发男人轻轻地带上门,按了电梯,等电梯时看到隔壁轿厢里出来的女人裹着厚厚的围巾,头上蒙了一层雪白。她朝平和岛静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外面真的很冷呢。


是很冷呢。他也点点头,虽然其实他从来不觉得寒冷。


走出公寓大楼时他抬头望着天空正扬扬洒洒飘着雪,不时有雪花落到他的鼻尖和眼睛里,随即就化了。他也只觉不过是阵微小的冰凉感,并不觉得十分冷。转念他想到这要是折原临也跟着出来,又要嚷着讨厌冬天并且不停跺脚要拦计程车了——


折原临也十分怕冷。


得知这点时是很多年前的某个冬日,那时的折原临也正坐在他的跨上上下动着,他就撩起对方汗湿的刘海问他为何今天这么拼命,折原临也喘着气白了他一眼断断续续地说太冷了一定要这样才会多流汗啊。


当时自己回了句什么来着,男人望着不停闪烁的红灯皱着眉头想。


果然想不起来了,完全。


红灯终于完全变为绿灯。男人点燃一支烟,双手抄兜缓步走进冬雪里。


晚上结束工作回到家的金发男人进门就看到折原临也正盖着毛毯蜷成一团缩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很少有,因为他几乎不看电视,按照那只跳蚤的歪理就是他知道的比电视上详细多了,末了还会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小静你信不信电台的消息有的还是我放出去的。


金发男人将风衣挂好,换好了家居服又取了罐啤酒在折原临也身旁坐下,折原临也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把毛毯也伸到男人身上去,他依旧盯着电视机,有点不耐烦的说着:“还没到天气预报的时间嘛……”


金发男人一伸手就把瘦削的恋人拢到了怀里,另一只手开启了罐装啤酒,“你直接看电脑里的不就好了。”


“哎呀电脑里的会有电视准么。”折原临也说着靠上了金发男人的肩头,他瞥了眼男人手里的冰啤酒撇撇嘴,背上没来由地打了个激灵。


天气预报终于姗姗来迟,在确认了明后两天箱根除了冷并无降雪时折原临也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瞬间恢复了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状态朝金发男人眨眨眼睛,“太好了泡了温泉还要吃火锅!”


金发男人一口啤酒差点喷出去,他虽然知道跳蚤对于火锅的执念但从没想到连泡个温泉对方还是对火锅念念不忘。


接着他们花了一阵时间打点行李,快到十点时他从折原临也手里抢走了pad,然后无视对方的抗议把跳蚤扔进被子里顺手拉灭了床头灯,他固定好对方乱蹬的四肢吻了下对方的发旋说:“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快睡。”怀里的人果然向自己的胸口缩了一下不动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一起在新宿站买了两张到箱根的小急田线电车票就进站等候了。折原临也捧着一大杯咖啡坐在仅剩的空座上。站在身旁的金发男人提着行李,身上依旧是浅灰色的羊绒风衣,难得里面穿的不是酒保服而是件普通的低领T恤,脖子上围着自己新年时送的巴宝莉围巾。到底是名演员的亲哥哥,完全是衣服架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恼火起来了,他撇撇嘴站起来站到恋人身旁,金发男人空着的那只手很自然地牵起了自己的。


“两张。”折原临也把票递给乘务员,轻巧地进了车厢。金发男人提着行李跟在后面,进门前他把燃着的烟掐灭并朝乘务员点了点头。


浪漫号在铁轨上飞驰着。


折原临也把手机掏出来决意把已经战了一半的手游玩下去,金发男人只是出神地望着列车窗外。


——雪国。


列车两旁的树木、更远一些的楼房,通通都掩映在一片白色里,只有东京铁塔模糊的影子像是一杆红色的枪,突兀地立于一片茫茫的雪原里。慢慢地,所有一切都在消逝,窗外只剩无垠无际的白色,沿着铁轨,一路向前延伸。


金发男人从来不喜欢思考,然而望着窗外的一片苍茫的白色,他突然想起了很多。


譬如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折原临也对自己说过的话。


“啊好累,所以我放弃了,我杀不死你。”


“所以我要离开这里。不会再回来了。”


折原临也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的表情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这些话似乎带着潮湿的雾气,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遍一遍地回荡在脑子里。


他要放弃了。


他要离开了。


他不会回来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亦模糊了,唯一清晰的记忆却是折原临也在自己的怀里变得滚烫的身体,以及插在自己发间却依旧冰冷的双手。


再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有时金发男人自己都觉得这种平淡的日常只是假象,这种脆弱的风平浪静随时随地会像是摔到地上的镜子,碎成千块万块,映着的都是虚妄而可笑的梦境。


然而每一天醒来,他面对的还是一片风平浪静。似乎那些斗争着岁月,都如同沙滩上的脚印,随着海浪没入了海里。


而他好像浮游在水面,被轻飘飘地托着,畏惧得踟蹰不前。


就像很多年前撕裂者之夜他对自己下的定义一样——


世界上最懦弱的胆小鬼。


可是在已经能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量的现在,有什么是他要去畏惧的呢。


好想来根烟。他想。


到达温泉旅馆的时候已近中午。折原临也嚷着要去吃火锅,他也就只得安顿好行李后和临也去了不远的一家火锅店。


吃过火锅的折原临也显得神采奕奕,背着登山包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好好看看山上的风光,金发男人就说山上可是很冷的,临也老弟你确定你真的要爬?


折原临也指了指高空中的缆车说谁说我一定要走着上去了。


金发男人扶额,想了想把原本打算吐出口的槽又烂在了肚子里——


你说你要坐缆车你还背个登山包干什么。


折原临也兴高采烈地钻进缆车里,像是个初次参加修学旅行的国中生。金发男人望着掏出单反的黑发恋人想,就这种糟糕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去修学旅行,然后他想到自己也没参加过就觉得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感觉。


自己和跳蚤可是一同走完了鸡飞狗跳的青春——喷射的高压水枪,飞上高空的足球门、垃圾箱、邮筒,数不尽的细小刀伤。


两个明明都挂了彩还在搏命的亡命之徒。


纯粹地憎恨与被憎恨、杀意与兴奋。


究竟是经过怎样的发酵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小静你坐过来。”折原临也的嚷嚷声把他拉回现实。


他坐了过去,跳蚤靠过来,软软的黑发擦过自己的下颚。


“看镜头啊。”跳蚤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着重量不轻的单反,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头顶艰难地比了个剪刀。他想也没想,伸过手托住那只苍白的手,温暖的掌心正好完全把那纤瘦的手全包了进去。


“茄子。”


他感到心头有什么东西簌簌掉落。


傍晚的两个人时候回到旅馆,吃了顿算是精致的和食后情报贩子伸了个懒腰说要去泡温泉。


两个人就来到旅馆后面的温泉浴场,刚过饭后泡温泉的人不是很多,温泉的四周都是蒙蒙的雾气。折原临也慢吞吞地坐到池子里,仰面向后倒着,额头上是一块白色毛巾。


“小静。”


“嗯?”


“啊,也没什么事。”


“嗯。”


“很快就是新年了啊。”


“嗯。”


金发男人沉声答着,下一秒是飞到面门上的白色毛巾。他双手接住滑落下来的毛巾,看到折原临也正瞪着他。


“怎么了?”


“我说啊小静你真的只有和我打架时话出奇的多。”折原临也托着腮望过来,一双红眼睛被热气熏蒸得湿润润的。


“……也许吧。”金发男人想了想确实自己不被怒气所控制时很少说话,他向来向往安稳的日常,光是看着路旁的树木和经常投喂的猫咪都会让他觉得平静,他能对这样的宁静日常发表什么感慨呢。


但是面对折原临也时就完全不同,对方总是想方设法地触怒自己,让自己时时刻刻处于暴走的边缘。他愤怒的时候也会对折原临也恶言相向,怒吼着厮杀在一起。


而现在呢?现在是怎样呢?


“小静你啊,有时候才是最让人无法理解的那一个啊。”折原临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对面,他双手撑在自己头的两侧,红色的眼睛直直望进自己的眼里。


“明明有那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还要竭力去克制,装成人类的样子,”折原临也说着俯下身,慢慢地靠近,直到金发男人的鼻尖抵上自己的,琥珀色对上酒红色。“你啊,明明就是一场风暴,却妄图把自己束缚在本就不存在的台风眼里。”


“啊就是这样,”金发男人的眼底掀起风,他的心像是从前搏命时那般砰砰直跳,他伸手沿着对方的尾椎一直向上抚摸,多了水的润滑他感到自己是在抚摸一块温润的璞玉。“就是这样啊临也老弟,但是啊我说过的吧,”男人的手一路向上,最终单手覆在对方的脖子上,然后慢慢收紧,他看到对方暗红色的眸子缩紧了。


“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


那原本风平浪静的琥珀色一瞬间镀上了一层金属光泽,男人松开紧缚着对方的那只手,在对方张嘴呼气的瞬间双手将那颗头颅压向自己吻了上去。


折原临也忘记了他们是怎么离开温泉浴场的,他迷迷糊糊得记得自己是穿好浴衣了的,可是现在他只能从下方看到金发男人汗湿的金发,绷紧的手臂,自己的腿被男人扛在肩上,男人的性器太过滚烫,他像是被烙铁烫伤的死刑囚,被男人牢牢固定在榻榻米上铺着的被褥里。


好热啊。比泡温泉还热。他喘着气,像是被煮熟的虾子,腿使不上力,连脚趾都痉挛地弯曲起来。


“小静……”


他气息不稳地叫着,觉得视线里只剩下晃动的灯光和金发男人模糊的轮廓。仿佛掉进了一泓深潭里,他发出声音,却无法传递到水面。


“我在。”


金发男人说着握住了折原临也垂在一侧的手。


“说起来啊……,小静你知道浮游病吗?”


折原临也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他得这样才觉得不那么眩晕,只有这样他才有水面上的实感,他才不会溺水。


“那是什么?”


“就是说啊,有人一直浮游在水面上,无法潜到水面下……啊!……太深了!……”


折原临也叫了一声仿佛触电一般哆嗦了一下,搂着对方脖子的一只手无力地从对方线条绷紧的颈侧滑到腰腹最后停在了男人的手臂上,折原临也像是抓住了岸边唯一的水草,吃力地继续说着,“……也无法上岸。”


无法下潜,也无法上岸。


自己竭力维护的风平浪静,抑或是束缚自身的本不存在的台风眼。金发男人突然想到了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


不过,答案其实一直近在咫尺。


“很简单啊,”金发男人将折原临也从躺着的姿态拉了起来,速度之快令折原临也只来得及瞪大双眼失声般张大了嘴——


“要么沉下去,要么游上岸。”他将折原临也困在腰间,狠狠地啃咬着对方高高扬起的脖子,“或者,全部毁掉不就好了。”


全部的全部,一并毁掉了不就好了。


就算世界只剩你我,就算你我斗争到最后。


谁说虚假的平静下无法孕育出真实。


我手里的温度,可是烫的惊人啊。


他也就猛然想起那时他自己对折原临也说过的话。


——没关系,我在这里。


金发男人拨开对方汗湿的额发,将唇印上去。


“反正在沉下去的时候,我会先掐死你扔到水下去。”他说。


折原临也红色的眼睛弯了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但是他并没有笑出来的余裕,他只能伸开双臂,环住对方的脊背,死死地咬住男人的肩膀。






最后我们都放弃了浮游,一同坠入深渊。


纵是万千虚言纷繁,此刻的温度,真实存在。









FIN



2014.12.13



不好意思我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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