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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3:Natsuki_Makita

【静临】呼唤君之名 19

一次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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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Cardboard Sweater





毕业后,Shizuo进入了阿尔萨斯研究所,我也顺利进入了维尔马伦生物研究室,Kadota也如愿成为了一名联邦舰队高级指挥官。毕业典礼上我又一次见到了Akayabashi先生,他为Shizuo带上象征荣誉的阿尔萨斯勋章并预祝他未来一切顺利。之后他来到场下,路过我的时候对我微微颔首,示意我跟着他。


我们一起走到了主席台一侧的出口处。


“听说你升入生物实验室了……趁电子档案还没有完全录入,要不要转入我们阿尔萨斯?我可以提供Shiki那家伙永远也给不了的研究自由——怎么样,不考虑一下吗?”Akayabashi先生说。


“非常感谢Akayabashi先生的邀请。老实说,能得到Akayabashi先生的认可已经令Izaya不胜惶恐了,不过我并没有改变研究方向的打算,今后也将在分子生物领域继续探索下去,我想先生一定会理解Izaya的。”


“我不会说你做出的决定过于天真,而是……也许事情并不总是如你所愿。”Akayabashi先生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船到桥头自然直。毕竟,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不断深入探索正是身为学者的浪漫不是吗?”


“即便这是一张没有终点的单程车票,”Akayabashi先生笑了,“你也不会后悔吗?”


“正是如此。”


“你果然是Shirou的儿子,一点儿没错。”Akayabashi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但你要记住,阿尔萨斯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我郑重地向Ayakabashi先生鞠了一躬,接着看向站在主席台前的荒原狼,他正注视着出口处的亮光。


进入研究院以后生活仍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通常上午待在维尔马伦的生物实验室里,下午会到阿尔萨斯去找荒原狼。久而久之,阿尔萨斯制造研究院制造系的人也开始向我点头微笑致意了,又过了几周,在牌局上我们成了不错的牌友,自然这少不了Togusa的帮忙,没有他的照应,大概阿尔萨斯的人也不会觉得我的牌技有多神奇,这种时候还是要称赞Togusa精湛的演技,如果他能输得更精妙一点我不介意送给他一剂我刚刚研制的蛋白质能量剂。Kadota依旧异常忙碌,作为莱斯特的希望之星,这个正直的男人勤奋得像个β星的铀矿矿工(β星是仙女星系里的一颗富含铀矿的行星,由于该星地质环境极不稳定且伴有超强度辐射风暴,所以在该星进行挖矿作业的矿工们大都是负债累累的穷人或是穷凶极恶的囚犯,如果他们挖掘出的铀矿达到一定数量就会得到债务减免或是刑期减少的奖励,故而β星的矿工勤奋异常),每次见到他都是风尘仆仆,不是在赶往训练基地就是指挥所,我总觉得Kadota眉间的川字纹较之以往又深了许多。荒原狼不知怎的对此竟不置一词,他注视着太空梭的某个组件模型吐了个烟圈,似是而非地说:“谁知道呢,路都是自己选的。”我环过他的肩膀,摩擦着他的鬓发,“你觉得Kadota远离我们了,有些寂寞了吗?”我问。


“不,不是这样的。”他停下来,认真地看着我,“这和寂寞是两码事。你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在Kadota看来意味着什么吗?”


“叛逆……不,并不能这样简单的概括……等一下,你是说——”我的脊背突然绷紧了,似乎一个一直以来我们都忽视的问题突然逼近了。


“我们在挑战既存的认知,亲爱的Izaya,这种‘叛逆’超乎寻常,它很可能引发起你我所想象不到的风暴与巨变……亦或是战争、死亡。”


“你是想说,Kadota终将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而那时我们将与整个世界为敌——你是想说这个吗?”


荒原狼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烟。他很少露出这样与他不相称的讳莫如深的表情,都不像他了。我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将他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脸庞。荒原狼愣了一下将我拥入怀中,刺剌剌的下巴在我的颈肩上蹭了又蹭。


“我亲爱的Izaya。”他说着,两条强健有力的手臂锁紧我的腰。


“你在担心我,小静。”我抚摸着他的脊背,“你觉得这一切终将带来无法预估的灾难性的后果,不仅会波及到你我,也会波及到Kadota,更要的是——身为Kadota的发小和你的伴侣的我,该如何抉择,是这样吗?”


我想拉开与小静的距离直视他,而小静却强硬地将我锁在他的怀里。我抚摸着他的头发,手指穿过那些并不驯顺的发丝,感受着这个素来桀骜的男人此刻的焦灼与不安。


“我当然会选择与你同在的未来,”我贴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小静放开了我,我们四目相对。我们像初识那样打量彼此,我用目光描摹着他坚硬的棱角,透视他自由而不屈的灵魂,而他也穿越我的瞳孔,潜至我的内里,唤醒我沉睡已久的灵魂,邀我一同前往那北风肆虐的壮丽的未知。他是我的荒原狼,高贵而美丽,强壮而勇敢,什么也不能阻止他前行的脚步,他用利爪踏碎腐朽的荒原,他用鼻子嗅闻鲜活绽放的生命,他无所畏惧,决不能瞻前顾后。荒原狼裂开嘴笑起来,接着拉过我蛮横地吻了上来。我的余光只来得及捕捉到他手中掉落的烟蒂便再也无暇他顾。我看见光明沉入黑暗,山川倾覆,大地坼裂,滚烫的熔岩喷薄欲出;我听见原子的碰撞,细胞的吞噬,血液的奔流,渐冷的躯体垂死挣扎。混沌接纳一切,混沌邀请所有事物加入它。没有任何光,也没有任何声音能挣脱这灰色的贪婪的混沌。直到一声长啸撕裂天穹,山顶上,月光下,立着一头高大美丽的动物。它俯瞰着一切,目光冷冽如北风。它对妄图同化它的混沌亮出獠牙,报以利爪,它决不妥协。它嘶吼着,不断地用滚烫的声音呼唤最后一个生者的名字。


“Izaya,”他说,“我将守护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预想的波澜并没有立即掀起来,平静的日子如同白驹过隙,当然除了小静的几次差点引发阿尔萨斯区域性大断电和小型地震的过火实验外——α星依旧运行如常,学院和生活区相安无事,霞关和唐宁街的政治博弈似乎也离我们很远很远,直到期末的时候Kadota难得地从驻军基地返回α星的莱斯特学院本部。我和小静的通讯器几乎在同时响起,小静正戴着电焊面罩试图把两根导线焊接在电路板上,而我则在试验台上分拣他筛选出的几种新型抗热抗压材料,老实讲一想到就是这几合成的新材料差点引发了严重的火灾和足以媲美小型核试验的地震时,我就不免有些心虚,何况这还是我在场的情况下,若不是阿尔萨斯的烟雾报警系统及时响起,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过Ayakabashi先生倒是一如既往地纵容这个他口中最具想象力的得意门生,他竟能在险些爆炸的一片狼藉的实验室里优雅地边吸烟边和小静下国际象棋,这让一旁围观的我不得不从心底里称赞,不愧是和有“青鬼”之称的Aozaki先生齐名的人物。


“Shizuo,你小子研究的新材料要是虎头蛇尾了,我可绝轻饶不了你。”Akabayashi先生吐了口烟,尚存的左眼眯成一道缝隙,语气随意地说。


“岂敢岂敢。”小静难得恭顺地应道,“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破天荒地没有嘴硬,”Akabayashi先生笑着转向我,意味深长地说,“功劳要记在Orihara家的小鬼身上。”


“Ayakabashi先生过谦了,毕竟您才是他的老师。”我向Akabayashi先生鞠躬致意,“而我,充其量是被Shizuo强征的无名助手。”


“那么我任劳任怨地助手哟,这盘棋局还是由你代劳吧。”Shizuo朝我眨眨眼睛,起身溜到一旁。


“我可不是什么国际象棋代打。”我无奈地被他按在座位上,只一眼便忍不住对Shizuo糟糕的棋技深感同情,更惊叹于他竟只在几步之内便被Akabayashi先生逼入了绝境。


“噢,这可真是,Orihara,我们还没下过棋吧,若说棋技,你父亲Shirou可是个中高手。”Akabayashi先生执起一只马先行一步,饶有兴致地说,“这下还真是让我不得不严阵以待了。”


“哪里哪里,还请Akabayashi先生不吝赐教了。”我执起王毫无犹豫地向车走了两格,“可以的话,还希望阁下能手下留情。”


“这种情况下还敢王车易位,反客为主,年轻人的勇气还真是不可小觑啊。”Akabayashi先生笑起来。


我和Akayabashi先生又各走数步,我小心翼翼地避开锋芒,一面将残兵卸掉一面重整阵型,意图以退为进,而Akayabashi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打算,步步紧逼,是个名副其实的难缠的对手。而Shizuo则出神地端详着棋盘,异常安静。


“终于到了这最后一步了,Orihara,是退是进,就看你的了。”院长先生晃动着手中的炮,颇有余裕地说。


而我其实也已经无路可退,能驱动的棋子已然所剩无几。正当我准备执起最后一只马的时候,Shizuo按住了我的手,他将王后塞入了我的手中。Shizuo对我点点头,桌下的手握住了我的。


“这是准备硬碰硬了吗,Orihara?”Akayabashi先生挑眉。


“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西班牙收复失地运动的领导者,天主教双王之一)在胜利前绝不会脱下战袍。”我执起王后连走几步,逼近Akayabashi先生的国王。


“可我不是格拉纳达的波博迪尔(西班牙伊圌斯圌兰王国最后一任苏丹,向伊莎贝拉投降献城),年轻的Orihara。”Akayabashi先生手抬子落,“Checkmate。”


“不愧是Akayabashi先生,棋技过人。”我由衷地说。


“其实刚刚如果不是拿王后来硬碰硬的话,也许还会有变数,后悔你们的决定了吗?”Akayabashi先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


“哪里哪里,从我接过Shizuo的残局开始,结果就是显而易见的了。”我摊了摊手摇摇头,”谁叫Shizuo的棋技居然烂得一塌糊涂。”


“Shizuo可是想赢的,虽然结果没能如愿。”院长先生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还真是让我享受了一场精彩的对弈。”


“Akayabashi先生,”Shizuo站起来,向院长先生深鞠一躬,“给您添了许多麻烦,非常抱歉。”


“你可是肩负阿尔萨斯未来的年轻人,”Akayabashi先生笑起来,重重地按了按Shizuo的肩膀,“让我看到充满想象力的未来,Shizuo。”


“我会全力以赴。”Shizuo的眼睛明亮如炬。


Kadota的即时通讯打断了我的回忆,小静揭开面罩,露出乱糟糟的头发,朝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把通讯接过来。


“Kadota?”我点开了手腕上的语音通讯提示。


“Izaya,你和Shizuo现在在一起吗?”


“不愧是Kadota,已经能进行精确预判了,小静就在我身旁。”


“是Akayabashi先生的实验室吧?”


“的确如此,不过Kadota你该不会是——”


“我五分钟后到。”Kadota反常地不等我说完就切断了通讯。


“Kadota真是越来越有军人的架子了。”我朝小静耸耸肩,“收拾一下?”


“不必,”小静重新戴上面罩,举起焊枪,“他应该不会久留,专心你的工作。”


“工作?”我重新戴上实验手套,“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付给我这可怜的助手工资。”


小静没有说话,他稳稳地将两条导线焊接在电路板上,然后揭下面罩咬住半截剩下的香烟点燃,单手捋了捋乱成一团的金发拉开了实验室的门:“嘿,Kadota。”


他们互碰了几下拳头,Kadota踩着皮靴走了进来,他环视四周,却尴尬地只能站着,几把椅子尽数被书籍、实验器材和杂物占领,于是我们三个人只好背靠办公桌站成一排,像是等待教授训斥的调皮学生。


“我说小田田,也不用这么急着过来吧,好歹把军装换下去?”我瞥见Kadota肩上的褶皱还没抚平。


“最近一直在小行星带进行演练,难得回来一次,毕竟匆忙……”


“Kadota,你来不是为了对我和Izaya说‘只是想看看你们叙叙旧’这么简单吧?”荒原狼直视着前方,叼着的香烟火光明明灭灭。


Kadota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从身后的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折了几折才说道:“我最近刚刚被委任为联邦舰队高级指挥官了。”


“了不起,了不起。”我拍了拍手,“以后就得称呼小田田Commandant Kadota了呢。”


而小静一反常态地没能道一句恭喜的话,而是俯身状似认真地观察起Kadota的鞋尖来了。


“那是Shizuo你正在研制的新的发动装置?”Kadota指了指一旁操作台,那是小静半个月来一直在鼓捣的东西,虽然从常人角度看去不过是一些钛合金的喷气管和由各种颜色的导线串联在一起的电路板的组合而已,但不得不承认,在机械的事儿上,小静的技艺永远那么精湛,那些光亮的金属和电路板的焊接和分布,让你很难当它只是一种装置,而近乎是某种机械形态的器官。


“那只是小静的未完成品而已。”我抱臂说道,“Akayabashi先生倒是对此充满期待。”


“没错,正是和用Kadota鞋上沾着的同一种材料制成的模型而已。”小静呼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丢在盛了水的烟灰缸里,烟蒂发出一声嘶响,散发出一丝油腻的焦糊味道。小静眯起眼睛望向Kadota,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还不赖吧?”


“当然,我也同样相信Shizuo的技术。”Kadota顿了一下直视Shizuo的眼睛,“只是,以后我的ID不能再借给你们使用了。”


“军事机密,我懂的啦,小田田。”我拍了拍Kadota的肩膀,试图缓和两人之间陡然紧张起来的氛围,“毕竟是Commandant Kadota的ID——”


“有些研究,不要过于深入为好。”Kadota垂下眼睛,将手中的纸飞机捏起来飞了出去,纸飞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平缓的弧线,飞过操作台上正被Ethlenn照耀的发动装置,红色和蓝色的导线在钛合金喷气管间交错呈现,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那些导线迸发出脉搏,喷气管正喷出雾化的气体,接着发出一声气音般的尖锐嘶吼。我不禁眨了下眼睛,纸飞机一头撞在实验室的门上,垂直坠落在了地上。


“记住你对我的承诺。”Kadota拍了拍Shizuo的肩膀,拉开门走了出去,而那纸飞机也就被军人的鞋底无情地蹂躏,彻底成了一团再也无法滑翔的废纸。


“我说过的吧,他不会久留。”Shizuo又叼起一根烟,神情放松地坐在办公桌上开始吞云吐雾。


我将那团废纸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拉上门走上前去掐灭Shizuo的烟:“实验室从今天起禁烟。”


“你要知道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兄弟。”Shizuo从桌上跳下来,凑近我和我碰了碰鼻尖,“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嫌弃地说,“我是担心你不小心又引发一场火灾。”


“助手的劝告自然是要听的。”他凑上来,轻轻啄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们一同看向操作台上在Ethlenn的余晖中闪闪发亮的动力装置,相视而笑。








2018.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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